席氏姐妹縫出昆明第一面國旗

昆明之最候選檔案 48

　　1949年10月1日新中國成立後，人民解放軍向華南、西南進軍的部隊每攻下一座新的城市，幾小時前還是戰場的地方都會升起一面五星紅旗；紅旗如紅雲般飄揚於城市上空，也給城市賦予了新的生命。而在1950年3月部隊進入昆明時，這裡卻是滿城紅旗迎接解放軍。這是因為幾個月前的1949年12月9日夜，盧漢將軍率部起義後，已經把五星紅旗插上了五華山高處。

　　在那樣一個特殊年代，這面五星紅旗的事前製作是頗具神秘性的。出於作家的敏感，多年來，我常為此事尋訪。一直到上世紀80年代我計畫寫作長篇紀實文學《解放大西南》時，從盧漢將軍起義後組成的“雲南臨時軍政委員會” 的名單中，看到一位神秘人物宋一痕的名字時，我才從當年宋一痕的活動中，瞭解到那面五星紅旗的來歷。

　　紅旗圖樣

　　藏在水果籃裡帶回昆明

　　宋一痕並非盧漢過去的軍政大員，與名單中的其他委員相比，聲名也不顯赫，但他卻兼任著公安處長的要職。宋一痕是盧漢的密友，1948年國民黨敗局已定，盧漢處於彷徨中，既想謀求起義又下不了決心。這時，他受盧漢之托去往香港瞭解形勢，結交了不少左派人士，對盧漢最終下決心起義很有影響。1949年6月，宋一痕還在北京見到了周恩來、朱德等中共中央領導人，給盧漢帶回了該如何起義的指示……

　　宋一痕的秘密活動也得到了他夫人席淑英的全力支持。當時席家幾姐妹都投身了革命，二妹席淑筠是“滇桂黔邊縱隊”女遊擊隊員，正戰鬥在哀牢山深處，三妹席淑芳是潛伏于昆明的中共地下黨人。

　　盧漢將軍起義前一周的12月2日，席淑英從香港飛返昆明。細心的她考慮得很周到，起義後，昆明首先要易幟， 特意把一份五星紅旗的圖樣藏在水果籃裡帶回來。

　　當席氏姐妹從宋一痕和中共地下党人那裡得知，盧漢將軍可能快要起義的消息時，就由席淑英的父親去街上的布店買回來兩匹紅布、一匹黃布、一匹白布，裁剪好了後，手工難以縫製，又由席淑芳去借了縫紉機回來。好在她們在青龍巷的家是獨門小院，關起院門，外人就難以知道內裡的情況，聽見機聲軋軋也不以為意，因為那年月，多數人家都是自己縫製衣物。但她們還是很緊張的，在昆明的軍統、中統特務正像獵犬似的四處追蹤革命人士，一旦被發覺，不僅個人有危險，還可能暴露宋一痕與盧漢將軍的關係，危及起義。幸好那些特務們沒有注意到這古舊小巷的這所宅院。

　　製作者

　　將紅旗暗中送上五華山

　　12月9日晚，在五華山上的宋一痕派人送來了一張親筆字條，用暗語告訴她們，趕緊把五星紅旗交來人帶去。她們明白，那盼望已久的時刻就要來到了，忙將這面珍貴的五星紅旗包紮好，由席淑芳親自護送上五華山。

　　幾小時後的夜晚10時，隨著盧漢將軍莊嚴地宣佈起義，這面五星紅旗也撕破了濃厚的夜霧，在五華山的瞭望臺上冉冉升起。

　　昆明城區的地勢是北高南低呈傾斜狀，五華山又從北邊拔地而起，瞭望台更處於山的最高處。幾小時後，天色大亮，全城的人都看到了這面象徵光明未來的、昆明的第一面五星紅旗。

　　人們在遠遠眺望這面紅旗，在激動、鼓舞時，誰也沒有更多地去想，紅旗是從哪裡來的？是怎麼製作的？只覺得它鮮豔熾烈，具有巨大的感染力。

　　幾個月後，在哀牢山深處有場激烈的戰鬥，在那裡的60余名“邊縱”遊擊隊員遭到了當地大惡霸李崇安的千餘人槍的圍攻，寡不敵眾，遊擊隊員們有的戰死、有的受傷被俘。匪徒抓住席淑筠後，殘忍地用針插進她的乳房，還用麻線拴住她的乳頭狠力拉扯，逼迫她投降。她堅貞不屈，喪心病狂的匪徒就把她拖到河邊沙灘上，一刀一刀地剮她的肉……

　　席淑筠烈士遠離昆明戰鬥在外，可能不知道昆明五華山升起的第一面紅旗是她的姐妹製作的，但她卻用自己的鮮血給人民共和國的旗幟又增添了鮮明的色彩。